莫雲漢
香港珠海學院中國文學系教授
中國幅員廣大,方言繁多,有將中國方言分為:北方官話、西南官話、下江官話、吳語、贛客家話、閩語、粵語及湘語之八大區者(見李方桂說)。亦有分為:北方官話、西南官話、下江官話、粵、贛客、閩南、閩北、吳、湘,共九大方言區者(見趙元任說),或有七大方言區與十大方言區之說,不一而足。但無論如何,粵語總不能缺一席位。廣東遠處南陬,得沾中原文化之溉為最遲,然因其地理與歷史關係,保存中原文化亦最深最久、最堅持,語言即其一端也。
先秦時代,各諸侯國之言語聲音不同,為方便交往,得用雅言。《論語‧述而》:「子所雅言,詩書執禮,皆雅言也。」又《左傳‧襄公二十五年》載孔子曰:「言之無文,行而不遠。」《論語》之「雅言」、《左傳》之「文」,大抵為一種高雅之言文,通行於政治文化重心之中原,甚至見於經史諸子等典籍,人皆得以聲會心通,無有隔閡。
《廣東通志‧輿地略》:「自漢末建安至於東晉永嘉之際,中國之人避地者多入嶺表,子孫往往家焉。其流風遺韻,衣冠習藝,薰陶漸染。故習漸變,而俗庶幾中州。」[1]故張籍〈永嘉行〉云:「北人避胡多在南,南人至今能晉語。」而《新五代史‧南漢世家》又載:「是時,天下已亂,中朝士人以嶺外最遠,可以避地,多游焉。唐世名臣謫死南方者,往往有子孫,或當時仕宦遭亂不得還者,皆客嶺表。」[2]中原人士南遷,其習俗風尚,語言聲音,亦隨而南播,昔日之「雅言」,便在廣東流行,而且千百年來,猶保存不變。
今日粵語常用之飲、食、行、企、睇、晏、褪、頸、翼、畀、俾、係、得閒、自在、多謝、無端、皆因、終須、幾日、幾時、幾多、幾何、卒之、姑勿論、於是乎、到其時、殊不知等詞,皆見於古典詩文,而反少用(甚或不用)於普通話。可見廣東人之言語,多為中原遺韻,保存頗多古音古義,故以廣東話之音義閱讀古典詩文,更易領悟。
玆就古典文學中,隨便舉出幾個廣東話之字詞,以明廣東話其來有自,且保存古音古義,而以廣東話朗讀古詩文,除為諧叶之外,更容易悟明其意而收事半功倍之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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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雲孫隨筆》有一則載錄: 《雲孫隨筆》一書,陶元珍(1908-1980)著,陶氏生於山東濟南,祖籍四川,曾就讀武漢大學、北京大學,先後任教中山大學、浙江大學、及台灣大學。其公子陶世龍有云:「先父曾在(抗戰時)遷到廣東坪石管埠的中山大學任教,與當地人接觸頻繁,發現居民言談中確實『多保存古音,其方言亦多保存古義』」。按「裹蒸」一詞,粵人無不識知,但陶氏睹《南齊書》而不詳為何物,待至入粵,乃明其義。此見粵語有助閱讀古典文學也。 粵語「抵死」,有「值得死」、「應該死」之反義,為親昵之罵語。 查網上之解釋,有將王安石句之抵死,解作「格外」,趙長卿句解作「竭力」,楊萬里句解作「急急」,吳偉業句解作「急逼」,晏殊及納蘭句解作「總是」者,實皆意有未愜,如以粵語「抵死」意會之,始更傳神。如: 若此以粵語之音義解之,的確抵死傳神。 齮齕 龔自珍《己亥雜詩》:「一事平生無齮齕,但開風氣不為師。」「齮齕」一詞,有注曰「牙齒相咬,引申為傷害。[4]」有注曰「咬,可引申為誹謗、中傷。[5]」按此詞早見於史籍,《明史‧韓雍傳》:「為中官所齮齕,公論皆不平。」《遼史‧耶律曷魯傳》:「我國削弱,齮齕於鄰部日久。」而《史記‧田儋列傳》:「且秦復得志於天下,則齮齕用事者墳墓矣。」裴駰集解引如淳曰:「齮齕猶齚齧。」張守節正義:「按:秦重得志,非但辱身,墳墓亦發掘矣。」無論解作「傷害」、「誹謗、中傷」、「齚齧」、「發掘」等等,皆未盡其意。其在粵語(音ji2 gat6」),有頂撞、磨擦、妨礙、阻撓、不合作、相抵觸等意,以此摩挲上述詩文句,極為傳神。 孟浩然〈臨洞庭上張丞相〉:「氣蒸雲夢澤,波撼岳陽城。」《說文》:「撼,搖也。」《廣韻‧感韻》:「胡感切,撼動也。」此字常用於粵語,如「撼頭埋牆」,其音即為「胡感切」,其義即為「撼動也」。話說2011年北京故宮失竊,公安不旋踵即破案,抓了竊匪。故宮為表謝意,贈以錦旗,上有「撼祖國強盛 衛京都泰安」聯語。「撼」字顯因與「捍」字諧音(普通話)而誤書。初時故宮堅拒認錯,後經語言文字的專家力指其錯誤,故宮始肯低頭。一個粵人一聽便明的常用字,竟要由語言文字專家辨證一番,始得其旨,誠怪事也。 秦觀〈踏莎行〉末二句:「郴江幸自繞郴山。為誰流下瀟湘去。」「幸自」有解作「常自」、「本來」、「原本」、「何妨」、甚至「幸福」者,其實皆非少游本意。「幸」字應作動詞用,解作希望、渴望、希冀。蓋少游貶至湖南郴州,翌年又接詔書,轉貶廣西橫州,橫州較郴州更遙遠更荒僻,故與其動身啟程而非回返故鄉之樓臺,則寧願閉居困守於他鄉之郴地。此末二句借景託寄,謂郴江甚渴望(幸)迴繞郴山,不欲離去,誰奈天不從願,無端流下瀟湘。 查「幸」字之有希冀意,可見諸字典。《辭海》「幸」字第四解,云:「冀也,《漢書‧灌夫傳》:『嬰乃使昆弟子上書言之,幸得召見。[6]』」《康熙字典》:「…《小爾雅》非分而得曰幸。……又冀也。《禮‧檀弓》:『幸而至於旦。』註:幸,覬也。…[7]」而「覬」字條云:「…《說文》:幸也。《廣韻》:覬覦,希望也。《左傳‧桓二年》:下無覬覦。註:下不冀望于上也。[8]」《辭海》之「覬」字條亦云:「望也,見《小爾雅‧廣言》。」「覬覦」條又云:「謂非分之希望也。《左傳‧桓二年》:『是以民服事其上,而下無覬覦。[9]』」可見「幸」與「覬」相通,皆希冀也。古人之詩文中,「幸」用作「希冀」意者,不勝枚舉,如: 意是:希望你多方打聽,再訪求別的女子,而我不能就此答應你。 意是:太后日夜哭泣,希望大王自我改正,但大王終不覺寤。 意是:田常之母(即田乞之妻),設菲薄的魚菽之祭,希望各位前來同飲。 「幸來」亦是希望前來之意。 意是:侯翁的女兒希望嫁人,如果你(嫗)能使侯翁答應我娶其女,我就用百金給你作謝禮。 意是:沒想到你遠從京城來到永州此蠻荒之地,就是希望取法於我。……是否有可取與不可取處,還希望你看過之後加以選擇。 凡此諸例,幸字皆為希冀、極想、極欲之意。 「幸」之為「極想」「極欲」意,今存於廣東人口語中,如極想婚嫁,則云幸嫁,極欲金錢,則云幸錢等等,其「欲」之程度,有更甚於希望、希冀,所謂「幸嫁幸到發燒」,「幸錢幸到發癲」之類。然今人皆誤作「恨」字,說成恨嫁、恨錢。大抵此蓋懶音所致。 所謂懶音,是說話時因快速或省力,而將一字之聲韻,或「移樑作柱」(發n聲者讀成發l聲,如「男naam4女neoi5」讀成「藍laam4呂leoi5」),或「偷工減料」(如收ng韻尾者讀成收n韻尾),「幸hang6」之讀成「恨han6」,即為偷工減料之例也。[10] 定 「爭」字在粵語有相差、計較、在乎之意。「定」字有抑或、究竟之反問意,(《詩人玉屑》便將「肯別定留人」釋為「肯別邪?定留人邪?」定字後用一邪字,以明其為「抑或」之反問語氣。) 故以粵語讀「貧富高低爭幾多」,「豈爭他一個」,「肯別定留人」,「南村定北村」等句,即明其義。 字有一音多義,亦有一義多音,或同一個字,讀音不同而義亦隨而不同者,諸如此類,不一而足。以下舉幾個字,稍為商榷其音義的問題。 重 古詩十九首:「行行重行行」,「重」之一字,《康熙字典》有引《唐韻》音為「柱用切」,《集韻》《韻會》「儲用切」,再引《博雅》䆁其義:「重,再也。」《廣韻》:「更爲也。」 「重」字在此句,解作再或更,即行行再行行、行行又行行,故讀去聲「柱用切」,如「仲」音,此在粵人當會其意。葉嘉瑩教授則云: 葉教授以普通話之第二聲注其讀音,謂為平聲,此於義實有不當者,其或不諳粵語故也。如宋‧徐鉉〈贈維揚故人〉:「一事無成空放逐。故人相見重淒涼。」清‧李含章夫人〈慰兩兒下第〉:「得失由來露電如。老人為爾重踟躕。」粵語讀之,倍覺傳神,且讀仄聲,始為合律。愚意李後主〈玉樓春〉:「鳯簫吹斷水雲間。重按霓裳歌遍徹。」王沂孫〈齊天樂〉:「乍咽涼柯,還移暗葉,重把離愁深訴。」白居易〈母別子〉:「新人新人聽我語。洛陽無限紅樓女。但願將軍重立功。更有新人勝於汝。」三處之「重」字,亦應讀作去聲也。 無為 古詩十九首之四: 《中國古詩詞鑒賞》網將「無為守窮賤」句之聲調,作「平平仄平仄」[13],即「為」字作平聲,而王國維則視此為「淫鄙之尤」,亦以「無為」皆平聲,解作「不要守窮賤」也。 查王勃〈送杜少府之任蜀川〉:「無為在歧路。兒女共沾巾。」喻守真《唐詩三百首詳析》亦標注「無為」二字作「平平」。竊意此二字作平聲讀之,實有失原意,而應讀作「無為」(為,去聲),乃一平一仄之聲調。 張玉穀《古詩十九首賞析》謂此(十九首之四)詩:「聞豪華之曲而自嘲貧賤。」劉履《古詩十九首旨意》:「……得時行道之願,人人所同,今乃未獲申其志意,則人生寄世,如飆風飛塵,幾何而不至息滅耶。故又設為反辭以寓憤激之情焉。」張琦:「後六語反言之而意益明。」鍾惺:「歡宴未畢,忽作熱中語,不平之甚。」姚鼐:「此似勸實諷,所謂謬悠其詞也。[14]」按末六句意謂:「人生短暫,何不及時攀高取重,享受功名富貴,無為(去聲)長守貧賤,轗軻辛苦。」如「無為(去聲)」二字,以廣東話之音義讀之解之,自得其相反語氣,則所謂「自嘲貧賤」、「設為反辭」、「反言之而意益明」、「不平之甚」、「似勸實諷」「謬悠其詞」等之意即全出,而王國維或以「無為」皆平聲,解作「不要守窮賤」,此未悟粵語音義,故誤詆之為「淫鄙之尤」。而王勃詩亦應解作:在歧路分手之時,作兒女沾巾之態,實無為(去聲)也。如此始愜意。 《莊子.知北游》中有「無為謂」其人者: 《莊子.知北游》中之「無為謂」者,意乃無為(去聲)說,即粵語「講多無為」也。 明.高啟《寓感詩》之十:「所以國武子,殺身由盡言。妙哉無為謂,默默道斯存。」(國佐,?-前573年,春秋齊國人,諡號武,故稱國武子。) 亦用莊子語,謂默默不言,講多無為,其妙多有也。而「為」讀去聲,則與「謂」同音,兩個同音不同形之字連讀,此見莊子巧於玩弄文字也。 杜甫〈北征〉:「都人望翠華。佳氣向金闕。」又其〈詠懷古跡〉:「獨留青塚向黃昏。」李商隱〈登樂游原〉:「向晚意不適。」唐.無名氏:「等是有家歸未得。杜鵑休向耳邊啼。」蘇軾〈水調歌頭〉:「何事長向別時圓。」張炎〈壺中天〉:「須信平生無夢到。都向而今遊歷。」屈大均〈萊圃雜詠.其六〉:「生憎小鳳凰,向我花上食。」《水滸傳》:「向那御屏風背後,轉出一大臣。」諸作中之「向」字,有「在」之意,粵語讀作「響」,乃「向」之陰上聲。 納蘭性德〈虞美人.秋夕信步〉「紅箋向壁字模糊。憶共燈前呵手為伊書 。」有譯作:「信箋上的字也模糊掉了,一切的過往是否全都只是我憑空想像?還記得那夜共處燈前我正暖手,為你寫上情話。[16]」將「向壁」誤做向壁虛構(憑空想像),此或不知粵語「向」(陰上聲)之音義,納蘭之句意,乃謂「從前在壁上所題之箋字,今日已模糊不清。」李白〈草書歌行〉:「起來向壁不停手。一行數字大如斗。恍恍如聞神鬼驚。時時只見龍蛇走。」「向壁」,亦是「在壁上」之意。 粵語將「向」讀作「響」,是為變調,此由陰去聲變調作陰上聲。按陰上之聲,其音較清、較高、較響、較亮,容易入耳。故對酒之對、消夜之夜、左近之近、折現之現、女婿之婿、彩鳯之鳯、樓盤之盤、花園之園、新聞之聞、釣魚之魚、豬腸之腸、日頭之頭、湯丸之丸等,或陽去、或陰去、或陽平而變陰上聲。又如姓氏之黃、王、陳、余、陶、梅、唐、梁、馮、楊、凌、錢、徐、彭、黎等,於口語時便由陽平聲變陰上聲。更有由陽平變調為陰平,其音更宏更亮者,如長毛之毛、烏蠅之蠅、豬欄之欄、精靈之靈、伯爺之爺、乞兒之兒、眼矇之矇等。至如狼戾,更兩字皆變調為陰平與陰上。若此,使聽者較易入耳也。 粵人在提問時多用「乜」字,此「乜」字或即「勿」字(通作「物」,何物也),說話時由陽入聲變為陰入聲,亦是提高聲調以便入耳也。變調之外,尚有變音。所謂時有古今,地有南北,故讀音有隨時隨地而變者。 焉,《廣韻》:「於乾切」,陰平聲,音嫣,何也。《楚辭.天問》全篇幾為問話,故句多以「焉」字始,以作疑問之詞。又如: 再如「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?」「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?」「不經一番寒徹骨,焉得梅花撲鼻香?」等語,皆以「焉」字為疑問詞。而此「焉」字在粵語變音為「邊」,故楚辭之「鬿堆焉處」即「鬿堆邊處」,詩經之「焉得諼草」即「邊得諼草」,「焉得梅花撲鼻香」即「邊得梅花撲鼻香」。則知粵人用「邊」字作問語,其來有自,亦甚古雅也。而錢大昕謂「古無輕脣音」,則「焉」字或可能在上古讀作重唇音之「邊」,亦未可料,粵語則保存至今而已。 諸詞意乃如粵語之「點作?」「點為?」「點急?」「點惱?」
底(變音為D) 物(變調為乜) 杜甫〈解悶〉之七:「陶冶性靈存底物?新詩改罷自長吟。」杜荀鶴〈釣叟〉詩:「渠將底物為香餌?一度抬竿一箇魚。」蘇軾〈贈葛葦〉詩:「消遣百年須底物?故應憐我不歸耕。」 底,何也。底物,何物也。趙翼《陔餘叢考.底》:「江南俗語,問何物曰底物,何事曰底事。唐以來已入詩詞中。」將底物讀作D乜,粵人聽之,實不用注解,而即會心微笑。又杜荀鶴詩之「渠」即「佢」也,亦為粵語,故「渠將底物為香餌」?讀成「佢將D乜為香餌」?便極之傳神。
秦漢以來,中原屢遭北方外族入侵,每入侵一次,語言風俗文化即受影響一次。而廣東遠處五嶺(越城嶺、都龐嶺、萌渚嶺、騎田嶺、大庾嶺) 之南,有其地理等種種因素,故各方面多能保存舊貌,不被沾染。馮炳奎云: 馮氏言「中原走的是萎靡窒息的路,而嶺南走的是嚴肅剛健的路」,是耶非耶,在其《中國文化與嶺南文化》書中有詳細論述,玆不贅引。而所言之「中原走錯了路,而嶺南為之改正,」則可於語言一端見之。蓋廣東話保存甚多古典文學中之用語及古音古義,以之誦讀古詩文,尤易聲入心通,心領神會,得其準確之含意。 新會陳獻章白沙先生為嶺學之宗,平生澹泊,雖兩次赴京,終以奉母卒養告歸,返白沙鄉碧玉樓讀書講學。嶺學之重讀書講學而不屑考據,蓋白沙影響也。白沙弟子李大崖詩:「他年得遂投閑計,只對青山不著書。」「莫笑老慵無著述,真儒不是鄭康成。」此以學問乃在完成人格,使俯仰無愧,可以與天地自然契合,故學問就在方寸之間,不在紙堆之上。黃節《嶺學源流》云:「著書考據之風盛,則講學之事遂微,講學之事變,而名節道德不可復問。」嶺學重讀書講學,或可作「嶺南走的是嚴肅剛健的路」之註腳。 講學之事,在於傳經講書,宋.葉適《台州教授高君墓誌銘》:「博士撰解訓一二通,據案抗聲讀,諸生俯首聽,謂之講書。」[18]從「據案抗聲讀」一語,可見講學講書,需有一種聲調,依字行腔,以味文中之味,而得作者之意。 屈大均《廣東新語》載粵人唱曲時,「唱一句或延半刻,曼節長聲,自迴自復,不肯一往而盡。」[19]廣東話音調變化特多,讀書時無論是「據案抗聲」,抑或「曼節長聲,自迴自復」,皆契合自然,無施不可。由此可見吟誦乃上接嶺學「講學」之旨乎? 屈大均《廣東新語》 (圖片來自網絡) [1]《廣東通志》卷九十二輿地略 p.1780 中華叢書編審委員會印行(無出版日期) [2]《新五代史》p.810 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12月 [3]見http://wlcexp.blog.hexun.com/72356927_d.html網頁 [4]萬尊嶷《龔自珍己亥雜詩注》上冊p.153 香港中華書局1978年1月 [5]郭延禮《龔自珍詩選》p.178 山東齊魯書社1981年7月 [6]《辭海》最新增訂本,上冊p.1634 台灣中華書局 1980年3月 [7]《康熙字典》p.269 中華書局1958年1月 [8]《康熙字典》p.1064 [9]《辭海》最新增訂本,下冊p.4034 [10] 參看拙著〈秦觀「郴江幸自繞郴山」句疏解 —— 兼論詩詞中之廣東話〉《第四屆漢學與東亞文化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》P.497-P.513 珠海學院中國文學系出版 2013年10月 [11] 《詩人玉屑》P.37台灣商務印書館 1974年11月 [12]〈一脈詩心:葉嘉瑩談古典詩詞〉,見http://book.sohu.com/20141225/n407279835.shtml網頁 [13]見http://www.wjszx.com.cn/moweishouqiongjians-s.html 網頁 [14]皆見隋樹森《古詩十九首集釋》轉引,香港中華書局,1975年2月 [15] 見黃錦鋐《新譯莊子讀本》p.292,台灣三民書局,2008年6月 [16] 見https://tw.knowledge.yahoo.com/question/question?qid=1012032504425網頁 [17] 馮炳奎《中國文化與嶺南文化》p.83台灣中興大學法商學院出版 1962年 [18] http://baike.baidu.com/item/%E4%BF%AF%E9%A6%96網頁引 [19] 屈大均《廣東新語》p.358 中華書局香港分局1975年9月